华子钦一下子笑了。

    小姑娘连仇恨都很稚嫩，他当然有很多方法去欺哄她，比如谢冰洋正在执行任务什么的，但是他突然觉得这些都没有意思，他想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所以他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回答对方。

    小姑娘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，猜测是一回事，但是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
    “他现在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“死了就是死了，哪还有什么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故事世界之中死亡的人，怎么可能带回现实。

    小姑娘的拳头握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“是因为你的原因吧，你对他做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华子钦看了她一眼，脚放了下来，略微端坐地看着她，“不是因为我，而是因为你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？”谢雨嘉怔了怔。

    “不然呢。”华子钦眼神奇怪地看着她，“你以为你的病自己就会好吗。”

    谢雨嘉的脸色忽然变得很苍白，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，那个雨夜谢冰洋的突然离去，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出现，然后有陌生人闯入病房，以谢冰洋的名义将她带走。

    那个雨夜似乎发生了很多事，但是在这之后她都不记得了，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经在一架飞行的飞机上，周围围着几个看起来像是外国人的医生。

    然后她又沉沉地睡去，再次醒来已经是在一间陌生的病房，病房里很干净，一个人也没有，她在那里接受了漫长的治疗，有时候也离开病房进行一些复杂的检查，她听不懂那些人说的话，但模糊地感觉到他们是在讨论自己的病况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几个月，原本意识昏沉的她竟然一天天地好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原本应该是一件意料之外的好事，但是谢雨嘉的心情却很复杂，她虽然恢复了健康，但是谢冰洋却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    哥哥他在什么地方，为什么他再也没有来看过自己，谢雨嘉的心中充满了疑问，那个雨夜仿佛是一道命运的分水岭，她的生命从那之后走向光明，但他却就此消失。

    数月之后她的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，然后乘坐飞机被转移到了这家医院，她能够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健康，但是这里的人对于她所有的问题都含糊其辞。

    他们不让她离开病房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，到今天为止她终于明白了他们在等什么，原来她的命运仍然不属于自己，而是由面前这个人来决断。

    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应该和这个人有关。

    哥哥的死也一定和他有很大的关系！

    她并不是自己想要被这样对待的，如果让自己恢复健康的代价都是谢冰洋的生命那么她绝不可能答应，但是这个人并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力。

    华子钦看着小女孩愤怒的神情，暴躁的心情居然一扫而光。

    “没错，你哥哥的死的确和我有关，说是被我害的也没问题，那你又能怎么样，你连这个地方都走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华子钦随口说着，有意挑动对方心中愤怒的火焰，来自他人的仇恨居然奇异地让他的心情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看吧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，谁都不会太好过。

    都是你不好，鹿雨霏，是你把我变得这么暴躁又残忍。

    华子钦闭了闭眼睛，不去看眼前的小女孩，她虽然很可怜，但是引不起他丝毫的同情，谢冰洋和他之间原本就只有交易，况且自己并没有食言。

    “他又没有吃亏，你闹腾什么……”华子钦仰着头，喃喃自语，突然之间他的眼睛微微睁开，周围的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异样。

    一种熟悉的气息正在其中弥散。

    窗外的天光好像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一样，照不进黯淡房间之中，他的眉头微微蹙起，像是觉察到什么时候，睁开眼睛看着谢雨嘉。

    她的身形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出了几分诡异，长长的黑发低垂着，她的脸色变得更白了，这是一种灰暗的腐白。

    她并不说话，而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华子钦，黑色的瞳孔慢慢蔓延，最终整个眼睛里面不再有眼白，华子钦的脸色也变得凝重，慢慢地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时候……”

    他这句话没有说完，突然明白过来，谢雨嘉为什么会并没有丧失关于谢冰洋的记忆，为什么她还记得这一切，并不是什么血脉的连接，而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也被卷入了电台的诡异世界。

    或许是被卷入其中，又或许是她内心强烈的意愿将它召唤而来也有可能。死亡参与者的记忆只有在其他参与者的记忆之中才能给留存。

    他又看了看周围，是诅咒之物的影响吗，但是普通的诅咒之物受到的限制很大，应该不能在现实之中使用才对，除非是附身类的强大诅咒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