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应该正视自己的内心。”

    楚铁镜用低沉的声音说道，完全无视了牧哲纯净清澈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我们才第一次见面，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朝夕相处，我刚才看到了你的战斗，嘴和行为可以骗人，但灵能不会，它就是你灵魂的映射。”

    “而你的灵能是无情.....或者至情的，除了你所真正在意的，其他的一切都是无关轻重的琐事，对吗？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牧哲无法回答，因为楚铁镜说的很对，他对大多数事物都抱着“随便怎样就好”的态度，说白了就是感情淡漠，没心没肺。

    楚铁镜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，一份文件直传到了牧哲的天讯上。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所在意的事物究竟为何，但那多半与强烈的正义感无关，所以我认为你可以继承这个座位，享受光荣，承担黑暗.....尤其是作为最高决策者，所需要做出的必要之恶，有的人优柔寡断，有的人被道德束缚，还有的人空有狠辣却无觉悟，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的能力让我为之满意，皆是平庸之辈.......你有着顶级的才能，对于这些东西应该也没有什么无聊的负担吧。”

    牧哲查看起楚铁镜发过来的东西，赫然发现这上面记载着数十个“总统密令”，光看计划名称就让人脊背生凉。

    【灵能者人体实验计划】

    【生化病毒研发计划】

    【对新占区精英分子的大清洗】

    【三十年同化方案】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文件附带计划的概要，具体细节就没有显示了，牧哲吃惊地浏览着联邦最深沉的黑暗，这里面的任何一项内容暴露出去都是了不得的丑闻。

    十数分钟后，这份文件自动销毁，不留一丝痕迹。

    牧哲抬起头来，对上大总统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这是干了多少坏事啊，至于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干的好事更多，坐到我这个位置，单纯的善恶毫无意义。政治理想胜于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的政治理想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天下大同。”

    “开玩笑？”

    牧哲给整笑了，这么蠢白的理想不符合大总统那黑暗的画风啊。

    “确切的说，是让联邦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国度，消弭战争，迎来和平。”

    恁也要进行一场终结所有战争的战争？

    不过从联邦一向的政策来看，好像的确是这样的，楚铁镜并不是一个大国沙文主义者，不是想让北羲人成为世界的主宰，事实上，联邦的政治正确一向是不谈民族只谈国籍。

    正所谓入联邦者皆为联邦人，从北羲腹地到商州、瀛洲、沧州乃至洛瑟联盟的个别加盟邦国，像是倒向联邦的埃德科共和国，联邦给予的支持都是不遗余力。

    保证主权、开放市场、分享蛋糕共同繁荣，也从来没听说过新加入的联邦公民被老北羲人欺压的事。

    或许有黑暗肮脏，但泛东海岸联邦这座灯塔也是真的亮，数之不尽的外国人挤破头也想偷渡过来，呼吸呼吸几口自由的甘甜空气。

    想到这点，牧哲才意识道眼前的大总统没在跟他开玩笑，人家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了。

    于是他也认真地思考片刻，道：

    “你觉得这可能吗，就算能让联邦取代全世界，这其间会死掉多少人，又要怎样防止内部的腐化？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们需要更加强大，唯有极致强大的泛东海岸联邦.....以后或许是世界联邦，才能用最少的牺牲完成目标，至于如何维持联邦的统治......”

    楚铁镜战术后仰：“这正是需要超人统治者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要坐上这个总统之位的人，必须是继承了我的意志，也能按照我的方法来实现我的目的之人，他的权力与才能也要和我相差不多，如此方能统御联邦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霸道的发言啊.....”

    牧哲咂咂嘴，又问道：“你的方法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美德与恐怖。”

    楚铁镜直言道：“对中下层施加美德，对上层散布恐惧，视情况可以随意调换，总而言之，没有美德的恐怖是邪恶的，没有恐怖的美德是无力的。”

    就像现在的联邦，生活越来越富裕的民众高唱颂歌翼赞总统；社会上流对政府战战兢兢，稍有异动就是抄家灭族。

    暴君与圣人，这两者其实并不冲突。

    牧哲嘴角轻扬，饶有意味地看着大总统阁下。

    后者微微颔首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，只是我原本你是凯撒，现在才发现你是罗伯斯比尔。”

    说出两个让楚铁镜摸不着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