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牧哲的请求，宫之夏自然无不应允，只不过所做的大多是无用功。

    不管是说出来的话，还是写在纸上的字，文字也好、图画也好、录像也罢，只要是涉及到有关以前记忆的，都会在牧哲的感知中自动转化为乱码。

    这是支付给虚境的代价，是绝对性的屏蔽。

    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以钻，准确的说这种屏蔽只跟记忆有关，只要不涉及到具体的记忆就行。

    于是宫之夏在网上找到了一部关于时空穿越题材的爱情电影，指着上面说这差不多就是我们的情况。

    “你是重生者？”

    牧哲惊讶地问道，被无数娱乐作品轰炸过的新世纪年轻人什么脑洞没见过，更何况还是重生这个并不新奇的概念。

    “不然呢。”

    宫之夏歪歪头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是在梦境，或是时空没有意义的灵能空间之类的地方.....”

    牧哲嘀咕道，跟虚境魔神一番攀谈交心后，他意识到与虚境魔神签订契约的从来都不是原来的永生魔王，应该说....牧哲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，也是他跟魔神达成了各种契约。

    既然丢失的是记忆，牧哲自然以为是自己丢失了自穿越来的记忆，又或者说，根本就没有穿越者……

    和宫之夏等人的交集也可能是在时间流逝缓慢，能够沟通各个灵能者的梦境。

    但时空回溯之类的事情，还是过于惊世骇俗了，牧哲没有往那边去想。

    毕竟时空回溯看似简单，要将整个世界乃至宇宙的熵增熵减进行调整，所需要的能量也太过恐怖了。

    不是牧哲妄自菲薄，他真不觉得自己的一点记忆值得让宇宙回溯。

    而虚境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，因此绝对还有什么地方，是契约上没有明说却又实际支付过代价的，至少是由实体宇宙来承担。

    “决定了，以后我再跟虚境签契约就是狗！”

    “虚境？”

    宫之夏察觉到要素，蹙起秀眉。

    少女往前一步，抓住了牧哲的肩膀，道：“你的状况跟虚境有关系？！”

    圣青色的眸子反复在牧哲身上扫视，极为关切而担忧，似乎牧哲刚从什么龙潭虎穴走出来。

    对于足以接触到虚境存在的高阶灵能者而言，对虚境的评价存在两级分化，若是那种一心求道的修行者，会将虚境视为至高无上的圣地，毕生所愿达到的终极境界。

    为了灵能的终点，在物质界的一切都可以舍弃掉，什么肉身，什么欲望，什么亲情友情爱情.....统统都是伪物！

    除了这类比较极端的求道者外，其余比较在乎现世的灵能者则将虚境视为随时准备吞噬自己的深渊。

    这还只是感知到虚境，若是真的进入了虚境，那人铁定就没了，即便侥幸逃出，灵魂也被虚境打上了标记，从此不可挣脱，永生永世沦为虚境的奴隶。

    反正就贼几把可怕一地方。

    但大多数高级灵能者并不知道在虚境里可以跟魔神签订契约。

    因为没有资格。

    一般来说虚境魔神可不会跟某个个体进行交流，祂们的正常交易对象可是文明。

    而且大多都是迷迷糊糊都签了，像牧哲这样以个体存在跟魔神抠字眼的，简直惊世骇俗。

    只能说牧哲自身特殊，虚境稀罕他灵魂。

    “不用那么紧张，我知道分寸的。”

    牧哲安慰少女，道：“你或许对虚境有些误解，但它还没有那么恐怖。”

    尽管虚境的交易拿走了他的记忆，未来还可能使他犯蠢，还在各种契约里暗戳戳地坑人，可虚境本身是无罪的，它只是灵能的终极集合，遵循着灵能的本质去吞噬物质界，并且严格遵守交易的规则。

    牧哲详细向宫之夏介绍了虚境的存在，打消了少女的忧虑。

    “……原来如此，我就疑惑仅仅一个时间奇点应该不能达到回溯时光的效果。”

    宫之夏听完后若有所思，点头道。

    “在那个我不知晓的世界里，我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哔——……算了，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十分美好，但有些记忆对你来说失去了更好。”

    继乱码之后干脆直接消音了吗？

    牧哲无奈地暗叹。

    宫之夏解释着，在见到牧哲懵逼的表情后意识到做了无用功，莞尔一笑，转而说道：

    “反正就算失去了曾经的记忆，牧哲还是牧哲，我依然深爱你。”

    少女纯黑色的长发垂下一缕在牧哲脸颊，祖母绿的双眸饱含蜜意，与平时那种更像是调戏逗弄，带着简单欢欣的灼热眼神不同，此时的宫之夏坦白心声，也终于不用再刻意保持矜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