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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广场离开,偏殿后侧有一条小路。向着后山延伸五六里路,是一处人迹罕至,云雾缭绕的山峰。再向上攀爬一段,便到了云麓与婴邪现在的居所。
这是独属婴邪的一处山崖,名为三步崖,因为登山道路只有三步来宽,因此得名。
峰顶有一草屋,一树,一水缸。外设禁制,内种花草,只有婴邪与云麓二人可以由禁制入内。
回到屋外,云麓并未急着进正屋,而是在外面的水缸旁洗去口鼻血污,又到偏房自己的居所内更换衣物,洁净身体,这才进入正门,到了屋内的小厨房。
正卧半开有帘,意思是婴邪正在屋内,云麓随时可以进来。不过他并未着急面见婴邪,而是按照往日顺序,先去厨房煎药。
婴邪身体有恙,自打云麓记事起,她便每日咳嗽不停。
据掌门师伯所说,以前婴邪并不如此。只不过云麓上山前后,她曾受过重伤,大道受损。自那以后,便落下了某种病根。
婴邪向来疼爱云麓,从小到大视同己出,仿佛亲生小孩一样。
于是云麓投桃报李,从未做出过让婴邪特别恼火的事情。
且懂事以后,云麓又去山下药房讨了一幅润肺止咳的偏方,从此便当做每日功课一般,采药熬汤,想为婴邪治病。
婴邪或许知道,这些凡人所用药方于她的伤势丝毫无用,但云麓毕竟是一片孝心,便不说破,且由着他去了。
稍过片刻,云麓在厨房忙活一阵,便端了一碗冒着苦味的药汁,从侧门进了堂屋内。
堂屋内的摆设同外面看起来一样简陋,只有桌上摆着的一个精致香炉,看起来像个正经物件。
香炉上面插着三炷香,不知敬的哪路神仙。炉座下面干干净净的,别说香灰了,就连尘土都看不到一丝,明显是云麓日日擦拭过的。
正卧此时依旧无声,但婴邪理应就在屋内。
云麓端着药碗,来到卧室门外,恭恭敬敬地向着里面轻声唤道,“师尊,药好了。”
屋内传来一声轻咳,似乎有位婉约女子在里面清了清嗓子,随后,她便语气平和地说道,“进来。”
于是云麓便小心端着碗进了婴邪的卧室。
此时倚在床边的,是一位正借着窗外天光,细看手中薄书的病态女子。
女子生得极美,巫女洛神、天生丽质尚不足以形容。
只不过苍白且带着倦意的神态,还是淡了她的几分颜色。但光看此时光景,可以想象,昔年风华绝代的黄泉仙子仍未落到如今境地的时候,该是何等风姿灼目。
仙境修士向来寿长,越是境界高深,就越是看不出来年岁几何。云麓自小到大看着婴邪的模样,十数年来,似乎就从未变过。
但此时云麓进到房间里以后,便不敢直视婴邪的面容了。他只是将药碗放在婴邪面前的书桌上,随后便恭恭敬敬地侍立到了一旁。
婴邪看着那碗从内向外透着苦味的黑色汁水,秀眉微颦,似乎莫名的有些烦躁。
她没有急着端起药碗,而是轻轻合上书本,向着云麓说了一句,“跪下。”
云麓二话不说,掀起弟子服的下摆,就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婴邪的面前。
婴邪面容平淡,古井无波,从一旁的枕头下面抽出一根篾鞭,随后接着说道,“手伸出来。”
云麓便抬起左手,掌心向上,绷得笔直。
“啪!”
婴邪一句废话也没有说,篾条已经飞快地向云麓的掌心抽了上去,打出一道鲜红印记。
云麓表情未动,不曾露出半分不满。
婴邪再抬手,本想继续抽下去,但看到云麓面目低垂,心下恻隐,便缓缓放下篾鞭,向着云麓问道,“知道错了吗?”
“知道。”云麓不假思索地回道。
“错在哪里?”婴邪又问。
“我不应与同门师兄弟打架。”他回道。
婴邪坐于窗边,默然看向云麓。
今日云麓并未如往日一样,露出委屈不满的情绪。便让婴邪心下感叹,少年终有长大的一天,云麓总算是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。
但云麓这次认错这么爽快,反而让婴邪不知道那些训诫话语究竟该如何开口了。
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。
她沉默片刻,又开口说道,“你起来吧。”
于是云麓便老实乖巧地从地上爬起来,再度恭敬侍立在旁。
婴邪思量片刻,又向云麓说道,“对同门师兄弟拔剑相向,应当如何论罪?”
云麓想了想,不太确定地回道,“约莫要鞭三十下,罚入禁闭室小半个月吧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婴邪抬起头,用清亮的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