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 人各有命

    “到底这身体，现在是谁的？”末心死死咬着嘴唇，心中复杂的情绪万千，两个人的痛苦加诸在一个躯体上，本来就让伤痕累累的身体无法承受。

    末心执着于要将珍珠救活，不惜耗尽自己的灵息，可若是灵息一旦用尽，她这个人，连同体内的慕容末心，都要一起彻底消失，慕容末心本就深爱宗澈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相守的机会，她怎么可能任由着末心胡作非为呢？

    “你这个魔女，我是不会让自己离开阿澈的。”体内，慕容末心的声音传来，她像要冲出牢笼的困兽一般，霸道的侵占着这具躯体，控制着灵息。

    不用任何外力的阻拦伤害，两个女人的相互制衡，已经让末心强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“噗。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，末心终究不敌慕容，倒在了地上，全身的灵息正缓慢散去，像是要消失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不，不。”这接连的两声，是慕容末心侵占了躯体，望着宗澈不舍的喊出来的。

    她本就已经是死去的人，这最后的挣扎，也是于事无补。

    原本属于慕容家族的灵息散去，末心便只是一缕魂魄，还残留在慕容末心的躯体中，自空中坠落，宗澈一跃而起，将她轻盈的身子抱在怀中，是万千不舍。

    “心儿，本王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，从未给过你休书，一切都是大将军的圈套。”最后时刻，宗澈才将一切都说出来。

    也只有在性命垂危的现在，末心才会安静的听他说完这些，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，能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消逝，仿佛听见时间倒数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们都不曾相互怀疑过，如果你从来都不曾放我离开过，或许我就愿意守在你的身边，做一个平平凡凡的王妃。”

    末心含着期许的笑，深情的望着宗澈说着，她向来孤傲，从不表达自己的任何感情，也只有现在这般，深知这是自己最后开口的机会了，才会将女人柔软的一面展示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跟你说过，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，现在我要离开了，去我原本生活的世界，宗澈，以后你要好好的，娶一位贤良淑德的王妃，一统天下。”

    “心儿，你就是本王的王妃，本王不管你是谁，从哪里来，我都要你留在我的身边，永生永世。”宗澈猩红的眼眸，逐渐温柔下来，含上了水雾。

    他们说好的要一起统一天下，许苍生衣食无忧，安稳幸福，一切都才刚刚开始，她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哪里有什么永生永世？难道你忘记了吗？通灵师只活一世啊王爷。”她浅笑的说着，眼角分明染上了凄凉，气息微弱。

    “咳咳。”

    末心一连咳嗽了好几声，想要抬手抚摸一下宗澈的脸，细想后又将手落了下来，既然注定要分开，那就不要留下丝毫的幻想，免得最后叫他空挂念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深爱你的人，一直以来都是慕容末心，而并非是我，往后余生，王爷还需善待自己的王妃。”末心说完最后一声，倒在宗澈的怀里，抬眼望着她，散尽了最后一点力气。

    “心儿，心儿。”

    宗澈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，可是再也换不回来一声：“宗澈，我在。”了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节哀啊王爷。”追风艰难的爬到了宗澈的身边，看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末心，只敢说这样一句。

    节哀，要他如何节哀？

    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爱过一个人，他爱末心，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入骨髓了，还没有得到一声回应，就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，这样的悲惨，叫他如何节哀？

    他抱着末心的尸体，一点一滴的灵息，缓慢的从她的身体里流失，流向了焚香台的方向，他怀中的尸身，渐渐地，似烟花一般，烟消云散，最后化成一缕风，一点都不留下。

    自此，天玄大陆，通灵师一脉后继无人，此后许多年，宗澈继位，将慕容家赶尽杀绝，一统天下，却唯独放过五荒之地。

    南山之巅，是三王妃之墓，与京都遥遥相望，宗澈此生未曾立后，遣散后宫，偌大的牵辰后宫，嫣然成了一座冷宫。

    “皇上，外面风大，还是回殿歇着。”追风披了披风给宗澈，提醒道。

    宗澈眼眸深沉，望着南山之巅，回忆道：“当初和心儿，就是站在南山之巅许愿的，如今我们还能遥遥相望，也算是相守了，追风，等朕百年以后，不入皇陵，你要命人将朕与心儿合葬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，您的这份心意，王妃一定明白。”追风也不由得望向了南山之巅，那里，也葬着他的心上人。

    数载过去，宗澈退位，将皇位禅让给兄长的儿子，自己久居南山，日出时便起床，在三王妃的墓前一坐就是一整天，常常遥望三王府，回忆